煎饼

如果你刚好看到这里,就和我一起做个梦吧

【策权广】来日

summary:

孙权说他不后悔。


满篇捏造的剧情。孙权单箭头破大防预警。

正文:


广陵王要来了。


仆妇们在热火朝天地穿梭着,兄长收集的古怪玩意摆了一地,妹妹难得安静地坐在母亲身旁,看着府里忙忙碌碌,说她要先养精蓄锐。


孙权向母亲告辞,走过曲折的回廊,远远看见她住过的那间客房,仆从像是把从花瓶到被褥都换了个遍,刚抬进去的绣金屏风是兄长的新战利品,细白的瓷瓶里插着的是妹妹一早剪下来的花枝,旧的窗纸揭下来,新的贴上去,孙权远远地看了会,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。


虽然她并不知情。


他对母亲心心念念的大乔淑女是没什么兴趣的,尽管母亲总在耳边念叨,说干吉先生说的,良人掌心三道纹果真没错。


孙权有意无意地躲着,免得参与进这些麻烦事,那日只是听说大哥遇到山匪,虽然知道百十人也不是兄长的对手,他还是想着送伤药去。可兄长不在房里,明明他在门口才找人问过兄长已经下马进门。


穿过兄长的院子,母亲特意将大乔住的客房安排在兄长旁边,果然看到兄长护着个女人,一路送到房门口。兄长的手臂和腰腹都受了伤,头发散乱开,那女子却除了发髻微微凌乱没有一丝伤口。


孙权从没见过兄长这样低着头,柔声细气地和谁说话,人家只不过行礼道谢,那耳朵就红得赛过天边的夕阳。


他有些不悦,他的兄长是英明神武的江东霸主,没有时间沉溺在这样的儿女柔情里,还有许多事等着孙家去做。


孙权正要出声叫人,只看到那端庄的淑女勾勾手指,对兄长说:“少将军,你低些,我送你一样礼物。”


兄长依言乖乖凑近,她竟然拣起兄长散开的右边发辫,迅速地重新打理编好,从头上扯下一根淡紫色的女子发带系在发尾。


“少将军今日舍身相互的恩情无以为报……我不喜欢欠人东西,就先这样谢你。”言罢,她转身进屋,迅速合上房门,兄长听到关门声才反应过来,脸色涨红,呆呆地摸着右边那根辫子,你你我我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。


孙权也愣在原地,他也没见过这样行事这样大胆的淑女,那感觉就好像打开母亲的妆奁,里面装着的却不是普通的玉簪。


只是她那天系发带的样子,比后来正式见面,海棠树下的淑女更灵动狡黠,忘也忘不掉。


夜探广陵王府那天,是兄长带着妹妹去的。


擒王明明失败了,兄长却是带着尚香大笑着回来的,没能去成的他被他俩一左一右挟上屋顶,声色并茂地听他们讲当时的情景,吹着广陵的冷风,兄长摇着他的肩膀大笑着问他,你知道吗,仲谋,竟然是她,我就知道……不,我不知道,她比我想的还要有趣。


兄长说起她的样子,不再只有少年慕艾,更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,像是一点都在意他们的身份,立场,地位一样,如果说之前只是男人对女人的一见钟情,此刻,柔弱的淑女摇身一变成了独立一方的亲王,兄长,真真正正地,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兴趣。


“啊呀怎么说呢,原本以为她真是乔氏淑女,就像母亲的妆奁盒子一样精致又漂亮,但总要小心翼翼地,现在发现……嗯……就像……”兄长苦思冥想。


“我知道!就像盒子打开,里头不是首饰,是咱家的家传宝剑,还不是一把是六把!”尚香在一旁补充。


“啊啊啊啊对对对,就是这个感觉!我口,好有趣,好喜欢!”兄长遥遥望着广陵王府。


可宝剑,也是伤人的利刃,孙权将这话默默咽下。


后来接近她和绣衣楼,一切都是顺水推舟的计划。


广陵王学着兄长叫他仲谋,有时还会在前面加个“小”字,孙权不喜欢被这样当成孩子对待,可这样却偏偏容易让她放下戒心。


广陵王的确是个有趣的人。


兄长知道她真实身份后,送的礼物也从母亲指点过的珠钗水粉变成了更合他心意的玩意。流星锤,狼牙棒,野人头骨通通都能面不改色地收下。母亲指责兄长时还会替兄长辩解一句,姆姆,就是伯符送的我才喜欢呀。母亲也乐得由他们去。甚至她会为了兄长一句“我想和你穿一样的黄金甲”每日训练到流泪。真真一副心意相投的爱侣模样。


她对自己人多了许多宽容,一会能陪人下地插秧钓鱼,一会又能掺和到女孩子堆里点评胭脂水粉,转眼间逼近城下的乱军将领左右又埋着她不知道什么打通的暗桩。


乱世人命轻浮,绣衣楼里却什么人都有,袁氏的门客,假死的将领,罪臣之女,山贼水匪,离家逃婚的男男女女,广陵王嘴上常说不在乎,不害怕,可孙权却见过她在卖人肉的摊子前一左一右挡住他和那女官的眼睛,见过她在铁骑蹂躏过后的焦土边长跪不起,见过她收在盒子里的,每天都擦得干干净净的,牺牲下属的腰牌。见过她不眠不休夜奔到灾区的样子。

她和他与兄长不一样。她好像一盏灯,明明在这乱世里是个朝不保夕的亲王,却总是留着那一点多余的仁义。


所以孙权的那把刀,才有机会捅进她的血肉之间。


她哭了,眼泪和鲜血一起流到他手上,在那滴眼泪里,过去的仲谋破碎了,他终于变成了她眼里的大人,广陵王的血也没有比其他人热几分。


虽然没能杀了她,但这一刀会成为种子,会成为永不愈合的伤口,兄长知道多少,兄长参与了多少,去怀疑他,去猜忌他,去质问他,这一刀种下的裂痕会越长越宽,刺痛她也叫醒她,叫他们都好好清醒过来看看清楚,尔虞我诈你死我亡的时代,哪有什么不变的恩恩爱爱。


不过是一场空。


广陵王到的比预计的还早些。只是不知道她此行是来算账还是交割,这间精心收出来的客房大抵用不上。


孙权到的时候她已在正厅落座。他站在外头听了会,叫母亲还是亲热的姆姆,叫妹妹还是亲切的尚香。估计轮到他,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脸色。


孙权掀起帘子,她今日穿了女装,头发低低束在脑后,别着根青玉簪子,看见他的那一瞬却像那场刺杀发生之前一样,笑意盈盈,眼波流转,甚至眼睛在瞬间亮起来,站起身子迎过来,就先初见那天她看兄长一样,孙权像是被这笑容蛊惑了,鬼使神差地踏出一步,准备像以前一样叫她,却听见她说:“你来啦,伯符。”


他踏出的那半步定在原地,兄长越过他,捧着一枝繁茂的海棠递给她,红着脸夸了句:“嗯……那什么,你今天真好看。”她笑着接过去,一如当日他们去拜西王母的样子,宝物一样嗅着海棠。


孙权死死地盯着她,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点弄虚作假,逢场作戏来,可他找不到,她一如往常地同兄长说话,一如往常地眼里只看得到那一个人,一如往常地给兄长看她今日绣着海棠的裙角,给兄长看她今日带来的点心——就连一份吃食,也要两个人凑在一起分着吃,好像个中滋味,只有他们俩人知道。


他没能成为广陵王心头的一根刺,广陵王却像是他眼底的针,像外头的太阳刺得人眼睛疼,只不过不会再有人走过来,不动声色地挡着烈日,再笑嘻嘻地问他,仲谋,你想不想去厨房找点心吃?


孙权面无表情地打翻茶碗,滚烫的茶水倒了一手,在无人在意他的热闹里告辞退场。


他快步回房,去翻这几个月以来的密报,广陵王并非有求于孙家,她的处境甚至比以前好些,没有大军压境,广陵没有灾情,不缺兵马,那么为什么,为什么她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了这里?她又凭什么,同母亲妹妹亲亲热热,同兄长恩爱不疑,只有他,只有他是孙权,是二公子?


他要去找她,找她问个清楚。


客房里亮着灯,窗户半开着,新贴的窗纸上映出一双人影,他又来晚了一步。


兄长在亲吻她,揽着她的腰,急切又热烈地吻着她。她一只手揪着兄长的辫子,另一只手单手扶着兄长的肩膀,外衫向下褪着,快要露出肩膀。


她掐在兄长的腰间,兄长像是撒娇一样叫了声疼,依依不舍地放开她。


“不是前些天才在我府里见过,你怎么像十天半月没见我一样?”


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在我这里,已经是好多个好多个秋了。”


兄长又低下头去亲她,被她躲开,兄长低着头和她直言委屈,她脱了鞋袜赤脚踩在兄长脚背上,揽住兄长的脖子,咬了兄长飞红的耳朵一口,让他站住不许动,伸手去关窗户。


她像是预料到他站在这里一样,勾起嘴角和他对上眼神,眼里的柔情蜜意在望他时嗖得冷下来,向他做了个口型。


她说,那是你,不是他。当日她回敬他挑拨的那句话,掷地有声地还给了他。


满室的春情,再与他毫无关系。


孙权做了一个梦。梦里广陵王就站在那等他。


广陵王看着他,也许这梦里也没有别处可给她落眼,那双眼里像是亮着明灯,眉梢带着轻快笑意,他大步走过去,却听她在梦里清楚分明地唤了一声,伯符。


他像是坠入冰窟,走过去掐着她双臂,问道,我是谁,我是谁?


她身上的淑女衣裙忽得变换成夔龙纹的亲王常服,垂在耳侧的秀丽长发高高束起,腹部变出个血糊糊的伤口,笑意消失,眼神冷然地答了句,放开我,孙权。


孙权只容忍她叫了这一声,随即掐着她的下巴堵上了她的嘴。可笑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,也不曾读过那样的书籍,他回忆着兄长的样子,描摹她的唇形,单手将她扯近了些,在她唇角,脖颈,肩头留了许多印记,反正梦里,他可以随心所欲。


孙权将她一手搭在自己肩上,衣衫撕/得/干干净净,那双从来只装着兄长的眼睛里只剩下他,被他欺/得娇媚/失神,他忍不住低下身子,去吻那道他留下的,只有他两人知道的疤,一抬头看到她泪盈盈的无辜样子竟有些像那天他/捅/她的时候,孙权伸出手插进她指缝,十指与她相扣。


她低声啜泣着,讨饶似的终于叫了声仲谋,他一时顿住,很快又动作起来,这夜晚,似乎更加漫长起来。


风吹有些凉,广陵王伸手将披风拢了拢。


孙策折腾她半宿,天不亮又精力充沛地起床练兵,走之前还要黏黏糊糊地向她讨吻,害她起得又晚了些。


她打着哈欠眯着眼走,迎面险些撞上人。一边揉了揉腰再次把这笔账算到孙策头上,发誓接下来的半天要故意不和他说话,另一边连声说着抱歉,脚步往右侧绕开,谁知那人也往左一步,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

广陵王不得不抬起头看向来人。


孙二公子站在风口,一双碧眸静静地看着她,红发像飞扬的火,却遮不住周身的冷意。


孙权已经长得比她高许多了,在她面前垂下好大一片阴影,她估摸了下身高差,气得有些磨牙,这缺德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得那么快。


“孙二公子早。”她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,先声打破僵局告辞,想来他也不敢再在孙府下手。

孙权久久不说话,看着她的眼神却让她有些发毛,他低头看着她,像是盯着猎物蛰伏在旁的猛虎,但又叫她说不上来是和从前哪里不一样,她后退一步要走开,孙权才开口叫住她。


“殿下,”广陵王停下脚步去看他,“我早起向母亲请安,又把家传的六把宝剑擦了一遍。”


广陵王想起吴夫人宝贝匣子里的寒光,想不通孙权早起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。不过孙权,好像也没打算解释,他侧身让开路,朝她行了一礼,眼睛却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,她恍然觉得,那张总是冷着的面上带着点笑意。


“殿下,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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